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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緊抿著唇，閉眼，眉頭深鎖。不規律但持續地發出嗯嗯嗯的聲音。外孫女坐在身旁，想以輕鬆的心情數一數她的皺紋，然而卻感受到阿嬤太過龐大的不適。老人其實什麼也沒說，因為她的辭彙就算不少，也描述不了這些她無法得知原因的不舒服。體內發熱、腹部積水、全身發癢，她只能無助地不斷問：「為什麼會這樣？」就算有薄荷也有涼膚乳液，都無法緩解症狀，使她免於輾轉反側。因為身體的病痛怎樣也大不過心中哀傷。
在電梯前匆匆的一瞥，不帶感情的詢問，使身為養母的她落淚，外孫女只能告訴她：「就當作做好心把她養大，免得她餓死街頭。反正不是你生的，不需要期待她吧？」老人的眼淚落下，在病弱的臉頰皺紋上反映著燈光。外孫女也哭了，卻還是使盡全力扶阿嬤一把。她不知道人生當中還能扶阿嬤幾次，還能陪她走多遠的距離。她私心希望，那些不知感恩不懂盡孝的傢伙從此由世界上消失，要被飯粒噎著，或自己摔落水圳都無所謂，不要再出現在阿嬤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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