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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看一下宜蘭市誌的進度。老師們仍然做著他們自年少起便從事的職業(其實對老師們來說,這是志業),充滿活力及堅持,更充滿不斷挖掘的精神。
        今天我看見《臺灣總督府公文類纂》中的照片,是我跟老師一起到南投省文獻會去翻拍的。那是一段我過著很慘的生活的日子,老師卻從來沒譴責過我的消極不負責。要我一起到南投去出差並不真的是因為他得要小幫手,只是老師覺得把我帶離宜蘭,可以讓我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老師就帶著我這個當時還不會開車的拖油瓶一起到南投去,多付了一個人的住宿費、飲食費,只是讓我在文獻會裡看微縮膠捲,然後有任何「宜蘭」、「蘇澳」、「羅東」......這些地名的文章,就全部印下來。而且每隔一個多小時,老師就會說:「眼睛很累就出去走一走。」每天,我們跟文獻會的機車小姐一起上班走進大門、一起下班走出大門。傍晚的南投總是讓我沮喪,老師卻總是有辦法找到什麼好的小吃店,像沙爹之類的,或著我說很想喝咖啡時,就會停在一家咖啡店的門口......我無止盡地耍著任性,卻從來沒被嫌棄過。
        為了讓我離開宜蘭一小步,老師想的辦法還不只是把我帶到南投去。他還讓我回政大去「出差」─到社資去印永無止盡的報紙微縮膠捲。可是我連這麼簡單的事都沒做好。
        然後,我的日子慘到過不下去的階段,所以辭職了。那一天,老師跟我說:「沒有關係。沒有什麼事情是非得要某個人去做的。你沒有做完的事,還可以有人接下去。」不用等新的人來交接,老師只是點點頭,跟我說好好過生活比較重要。
 
        我不知道我在市誌的那段日子,做了什麼?好像只是在宜蘭市參加很多場耆老座談會,然後也還是會在宜蘭市迷路。這是最好笑的笑話了:「宜蘭市誌編纂助理總是在宜蘭市迷路。」
 
        我只知道,跟在老師身邊當小助理,卻什麼也沒學到,是我的不對。
 
        然而,我慢慢地走向一條不同的路。從事口述歷史、地方歷史研究的一切美好,極有可能不是回憶,而是一種,像是沒發生過的夢一般。
 
        謝謝老師在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中,給予我的寬容及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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