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應該來了吧?
我知道台灣欒樹可以給我答案,
所以特地回老家拜訪這幾棵欒樹。
我時常為平靜水面上的倒影所迷惑,
沒想到被風吹皺之後的凌亂更使我入迷,
忍不住瞇起眼睛,
卻發現水面一切變得清晰。
這條小溪,是我們小時候戲水抓蝦的地方,
也是婆婆媽媽們洗衣服、洗菜的地方,
順著溪水而下的故事與回憶,當然很多。
此刻,水草暫時網住落花與落果,
時機一到,她們會隨著水流前行,
將發生過的故事,帶到另一個時空,也許就成為永恆。
離開小溪,我坐在樹蔭下吹風,
喃喃說著要是還住在319巷,就可以跑回家拿相機,
於是想起剛才一路由羅東而來,熟悉的景象於腦海中再度演練一次,
在319巷口的大轉彎似乎瞥見鄰居阿婆坐在巷尾,
不敢進去和阿婆聊天不是因為倒車危險,而是怕出聲相喚前情緒早已潰堤,
於是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哭了。
好想念阿嬤。
風永遠吹不乾因思念而起的淚水,但時間也絕不停歇。
儘管萬般不捨,還是得轉身說再見。
謝謝這幾棵台灣欒樹,再度為我帶來秋天。
回家路上遇見一叢不知名,
(十月初有幸得知這應是「串鼻龍」。)
在午後斜陽照射下讓我停車。
但光線刺眼,所以只能亂拍,
回家後看見這些凌亂,卻使我想起一篇報導。
許芳宜40歲時曾向李安求教未來之路,
李安問她最會做什麼,
她答:「跳舞。」
然後李安告訴她:「那就繼續跳啊。」
回觀自己一直想逃的心,頗有暮鼓晨鐘之感。
我一直覺得40歲時就不要教書了,
但也沒有別的想做的事,只是有股莫名的信心,讓我覺得一定有其他事能讓我做,
卻沒有思考過自己最會做的事就是教書啊,為什麼不想做?
看著這些胡亂拍下的照片好幾次,
稍微接近自己的抗拒心態:
因為我不想在工作中接觸那麼多人、講那麼多話。
不過「40歲時我會在哪裡?」其實無關緊要。
至少我現在做的事(看起來)是我最會做的。
所以謝謝這一團凌亂釐清我的凌亂。
雖然明天是恐怖的星期一,
要從早上八點就開始上課到晚上九點,
我一定會被疲憊打敗。
但,
幸好現在是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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