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時間終會逝去,
但疼痛的記憶也許一輩子留存。
絕不是要人命的痛,
只是會讓一天溜走,這種程度而已。
於是在想不起自己昨天做了甚麼的情況下,
積極地為自己創造當下。
這當下,看似自由卻仍為工作捆縛,
所以以時間為唯一前提,帶著小相機,任性地賭上自己的膚色,
在豔陽下出門了。
不為了拍什麼,而為了有什麼可以拍時不憂慮明日天色不同。
重點是,以為哭出來會好一點卻哭不出來時,
用曬太陽流汗來代替。
石板路上的金露花,剛好在一叢竹子下,
因此比家對面與旁邊的金露花都更迷人。
從小愛竹圍卻常常聽奶奶說竹圍的萬般不是,
導致最愛的竹林竟是《臥虎藏龍》裡的,從未去過,而且在得申請可笑的「台胞證」的時期應該也不會去。
不過內心還有一點期許,
無論多少人跟我說自己開車實在太遠,總有一天我會去瑞里,有伴沒伴都會去。
張雍有一本書叫做《要成為攝影師,你得從走路走得很慢開始》,
我沒有要成為攝影師,可是(以社會學的角度)讀了這本書,
也想起(不知道誰說過)「要成為攝影師,你得學會等待」這句話,
所以某種程度願意在拿著相機時等待。
於是在身體乾涸之前等到不知名蝴蝶。
走路不夠慢,但騎車也不快,
所以還捕獲九芎。
為什麼沒有懷疑是白色紫薇?
大概被曬昏了,所以任性地覺得這葉子是九芎的葉子,所以任性地覺得這花開得跟紫薇有那麼點不同。
也路經一朵黃槿,只有一朵。
卻有很多層,
每一道光通過時,都可以是另一朵花。
還有與電線垂直的菅芒葉。
但我不需乘坐這紋路去任何地方,
因為我就是在這裡:現在。
當還不能移動時,
我會顧好自己的城堡。
即使說不出「無怨無悔」這四個字,
但是沒有不快樂。
儘管會悶,也想逃,
儘管深呼吸很多次都沒有用,
但一定對自己做出的承諾負責。
因為我就是有此番能耐的人。
收到《在遠方相遇》作為久違之後的見面禮物,
扉頁上作者寫著:
「To Matano,
期盼在遠方相遇。」
我真心相信終有遇到自己那天。
現在,我有苦有痛,
但沒有不快樂。
因為我還記得自己,
知道能在哪裡與自己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