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萬花筒

為了找照片激勵最近心力交瘁的朋友，看見至今未發表的、二年半前的學生作品。

當時大家一起拿著相機走路去拍照，氣氛歡樂，

但老師我有點受不了大家看見雜草也要拍。

小孩不善長輕按對焦，一拍出糊糊的照片就大聲喊「老師來幫我！」

昨天早上買報紙時，為了涼爽的天氣而決定閒晃一會兒，沒想到發現一方美麗荷田。午睡後和學生一起來賞荷，雖然沒把照片拍好，但學生很開心，老師也很滿足。

↑荷葉上的水滴，小孩一玩再玩，根本忘了賞荷。

↑小孩就這樣不斷搖晃荷葉上的水珠。

暑假是安親班老師的夢魘，工時超長導致體力透支（仔細算一下，是一週五天十四小時，一天十二小時，看起來週休那一日竟然也用來改作業跟大掃除），虛疲的身體又導致情緒不佳，

然而，還是要幫學生跟自己找點樂子啊！

我們頂著大太陽去尋找可以玩水的地方，還到看得到龜山島的地方和港邊社區的苦楝樹下野餐，老師很開心有跟我一樣浪漫的小孩，小孩應該也很開心有願意陪他們瘋狂曬太陽的老師吧？

相思樹是我最早認識的樹種之一，細長的葉子落在地上枯萎了，反倒比樹上的深綠更加纖秀動人。

每次去爬山，只要有一棵相思樹，就能讓我放慢腳步，像品嚐咖啡一般，慢慢地走過落葉鋪成的毯。

六月開花時節，地上滿是黃色小珍珠，往山上走的路也就變得浪漫。

這是八顆長得不像蛋的故事蛋，故事一角一角地出現。每一則故事都很短，像剛出生的雞仔，也許能發展成一篇大故事唷！

第一顆是老師的故事蛋：

有一棵長在河邊的樹，他和鞦韆比鄰而居，每一天他都和鞦韆一起等待小朋友來玩耍。

有一個非常認真的學生，因為何XX與學校英文大不同，因此學校英文考試總是得不到高分，感到沮喪，決定要去文理補習班。

關於這件事，在她來詢問我時，我並未反對。雖然我很喜歡這個孩子，但是我不希望她困宥於無法達成自己的目標。當然，離開何XX會失去某些東西，不過現階段她已經無法負荷何XX的全美語課程（其實她更早以前就無法負荷了，這就是全美語的迷思啊！）第二次段考她總算拿了90分，我非常開心地問她：「你現在應該很高興吧？」 沒想到她跟我說這是犧牲其他科目換來的成績。身為英文老師，我當然會說英文不論現在與未來都非常重要，不過我覺得國文與社會是素養，更重要。（我不想在這邊爭論學校的填鴨教育根本不是人文養成這種事，因為我仍然覺得中學的國文與社會科讓我獲益頗多，所以是學生如何利用，以及教師如何為學生在填鴨之中找活路的問題。）

當然這位姑娘的媽媽知道她來跟我討論到文理補習班去上英文課這件事有點生氣，因為她跟所有的何XX家長一樣，認為何XX的學生一定能有最好的英文教育。因為我仍然是那邊的員工，因此我不好意思跟她分析（只有課堂）全美語的缺點，以及系統化教學其實是另一種形式的填鴨。加上國中生非常需要與老師的對談，我在100分鐘的課程之內不斷的上課，下課後又忙著補課補考跟做電話測驗，根本沒有機會與學生有情感互動（但也許這是我個人教學上的問題，我不知道其他的老師有沒有和我一樣的擔憂），她們遇到的學業或情緒上的問題，我都無法盡力協助。

當然我無法保證這位學生換環境之後會更好，但我希望她能快樂學習。收到她送到手上的卡片，非常感動。（看見她的卡片，我為她的spelling感到憂心，也希望她能把國文學好，才不會錯字連篇）

週六上午，所有的安親班孩子都在。改了幾本作業後我停下來休息，發現林糙良與劉祐弟二人死死地盯著滅火器。30秒後，二人回過頭來像見到鬼一般用手指著牆角方向，

我問：「那裡有什麼嗎？」

一個撐大鼻孔，一個露出有空洞的嘴：「一隻大蜥蜴！」

我很冷靜地說：「喔！牠在我們教室好幾天了，不用管牠。」

同時，有十幾隻腳迅速地踩到椅子上，大叫：「老師！把牠抓起來啦！好恐怖喔！」

暑假課程當中，我自己最滿意的就是每週三的「世界是我們的教室」，因為可以帶小朋友出門去邊玩邊體驗邊學習。

但老師挺有心機的，弄了個「假民主」討論會，除了已經確定的「玉兔鉛筆學校」外，號稱此後各週的教室可以讓學生選擇。不過這群男生選的地點都有水，因此全碰了老師的軟釘子：「武荖坑太大了，我又不能把你們『結在褲帶』，萬一溜了一個，我麻煩就大了。」（當他們說願意被綁住時，我以此回應：「老師這麼小一隻，把你們全都綁在身上，能看嗎？」）「游泳池就算有救生員，我也不能找個人先做溺水實驗來測試救生員能力吧？所以我不放心。」（其實是因為老師自己不會游泳，很有可能成為被救的那一個。）「去海邊更不行！太陽那麼毒辣，你們想要我變黑變醜，開學後去接你們時讓你們沒面子嗎？」（誰叫他們平常愛說別的安親班老師「很老，皮膚又不好」，所以只得好好愛惜我這個相對年輕而且有保養的老師囉。）「去竹林釣蝦場？萬一我帶你們去，家長可能會覺得我『不正經』，尤其是藍老師，一定會罵死我！」（事實上我好想去啊！但是本班畢竟有個不掛名的幕後老闆，以及超嚴厲的監督（註1）一位，因此我不敢輕舉妄動。）

廢話講太多，快進入正題吧！暑假的第一間「教室」在7月8日開放，地點是「玉兔鉛筆學校」。這一天很特別，因為同是翰揚一份子的楊小外也來參加喔！

有鑑於上次的「失誤」，本週的「故事工廠」由老師自行選圖，並且找了小孩雖然看得懂，但是卻無法從一組問答句中揣想劇情的圖片。

 ←圖片出處：Valeri Gorbachev, Where is the Apple Pie?）

今天順利地得到小孩的熱情，以及故事一則：

7月7日星期二，我們的課程名稱是「故事工廠」。原本的課程計畫是我選一張圖片，引導小朋友們根據圖片來製作故事，企圖在暑假結束之前可以完成前幾屆哥哥姊姊們未竟的事業。（註：最早幾屆的story-making都附屬在作文課中，因此時間很短，也不見得能每週進行，所以故事量不足，沒辦法變成一本書，那些小孩最小的今年都要上國一了呢！卻還是很期待地每年問我：「今年可以把我們的故事變成一本書了嗎？」偏偏這三年招生不容易，加上來上課的學生都對「作文」跟「動腦筋說話」有很大程度的誤解，連要他們每天坐下來花15分鐘閱讀都唉嚎不已，因此光是花時間設計活動、講笑話，企圖讓他們接受閱讀與寫作就用去大部分時間；而以為可以不知不覺地要他們來故事接龍也被證實是我異想天開。）

不過我可沒放棄把小孩們的故事變成一本書的想法，因此今年換在安親班「執行」，畢竟安親班學生每天在補習班很長時間，跟我很有話聊，應該可以比較順利地得到故事。沒想到第一次我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亦即一上課我就拿出繪本《在某些日子裡》要他們讀，然後請他們一人選一張書裡的圖；他們選得很高興，卻也完全受制於每一張圖片上簡單的二行文字，編故事變成接著那二行字延長故事。

不過萬事起頭難，我會繼續努力的！就算老師很沮喪，還是得把小朋友們的故事放上來，希望至少能達到娛樂效果：

【一】

今天星期一，是大家一起讀詩寫詩的日子。為了使小朋友有參與感，我安排童詩值日生，工作是選二首詩抄在黑板上，並且為大家朗誦。原本還希望童詩值日生能夠主動與大家分享讀詩的心得或發現，但這非常明顯是個不切實際的幻想，尤其第一棒阿闊選詩的方法是「剛好翻到那一頁」（這是我教他們的方法，但果然被誤解了）、「因為這首詩很短」（雖然我一向覺得能用一點點字就清晰地傳達意象是令人羨慕的功力，不過竟成了阿闊偷懶的藉口），所以這堂課變成記者會，我既是記者，不斷以上一個問題的答案追問阿闊下一個問題，同時也是阿闊的秘書，不斷提點他詩裡藏著什麼好順利回答問題。（但是這樣真不好玩，因為都是我預設的答案啊！）

阿闊選了方素珍老師的〈乖寶貝〉：

小寶貝  快點睡

天上星星在開會

東一堆  西一堆

暑假的第二天是星期四，我安排繪畫與音樂欣賞課程。為了讓小孩能立即動手畫，我決定首先向他們介紹我很愛的秀拉(George P. Seurat, 1859-1891)。

早上灑掃結束後我便動手寫板書，雖然很想什麼都告訴他們，但又想到他們年紀小，如果我什麼都想介紹，一定是用長時間換來一雙雙發睏的眼睛，因此擦了又擦，改了又改，最後的成品大約如下（有些是後來上課時加上去的）：

小孩來了看見黑板上的東西都很好奇，一直問：「老師，你寫那個要做什麼？」我當然要說：「秘密！」難得這些孩子沒有追問，乖乖地在九點晨讀時間一到就坐在位置上看書半小時。

十點一到，小孩迫不及待提醒我：「老師，要上課了！」真是見鬼了，哪時候進化成想上課的學生啦？不過在這種狀況下開始一堂課，當然有為師者的虛榮啦！有了昨天的經驗， 今天一樣有謎可猜，只是難解了點，老師費了好一番心思給提示，好不容易二年級兆良猜到一點眉目，沮喪的眾人才又重燃信心，繼續上課。啪啦啪啦講完了，拿出秀拉作品圖片，又讓他們欣賞老師從奧塞美術館拍回來的克羅斯（Henri Edmond Cross，和席涅克Paul Signac同為秀拉的追隨者）畫作，才讓大家終於對太陽光的七色、用眼睛當調色盤......說法有所體悟。（這一堂課真正讓我體會「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對教學也很有幫助，因為作品圖片並不能看到筆觸與用色彩創造出來的立體感，還好老師的相機雖然一直沒電，但很給面子地在克羅斯畫作前又活了過來。啊～意思是為了教學成效，我要多買二顆電池並且帶上充電器再去巴黎逛美術館囉？）

對一個補習班老師而言，小孩整天不用上學的暑假是令人筋疲力竭的！就算平常不是活力充沛的人，卻也還不到要吃營養補給品的地步，但是暑假每天早上八點不到就要開門，到了晚上九點半才能收工，真的累塌了！第三天晚上最後一堂課，我就忍不住跟學生借了五分鐘來小憩一會兒，學生當然很樂意借這種時間給我，但我卻暗中決定，要乖乖地喝雞精了。

除了消耗很快的體力與不自由的時間，暑假另一個難題就是學生每天在補習班那麼長的時間要做些什麼才有意義？今年因為自家生意非常不好，所以沒辦法請工讀生，加上媽媽要帶小孩，因此我沒辦法像往年一樣去別的補習班兼課，只好每天關在自己的補習班。為了不跟小孩一起悶出病來，每天互看然後對喊「好無聊喔！」所以決定每周三帶小孩出門去邊玩邊學，也設計了每天都不一樣的課程來討孩子歡心。

暑假的第一天雖然是周三，但因為還沒向孩子們說明暑假的課程進行方式，所以不出門。沒想到因為人很少，加上也沒什麼很複雜的事要做，所以大家聽完老師介紹，選了晨讀時間要讀的書，說明會就結束了（小孩超愛「說明會」這名稱，一直說「感覺好高級喔！」）。大家一起無所事事了幾分鐘，我心血來潮：「那麼假裝今天是星期一，咱們來唸詩吧！」我選了楊茂秀老師以筆名七星潭發表的〈早安〉一詩，要求孩子在我抄詩時大聲唸出來。詩是這樣的：

        早晨遇到人要說

          早安

六年級在月考前一周畢業，弟弟妹妹們在教室裡呈現稀稀落落的散布模式，心境亦與之同，老師知道這種時刻不論做甚麼都無法拉住他們的心，索性任他們慵懶地寫作業、交作業、訂正作業，也不特別規定期末考分數，就讓他們憑良心去複習功課。

終於，第二次學習評量（也就是期末考）結束了，當天去接他們時就很明顯地在小孩的汗水中感受到一股股蠢蠢欲動的心思，但是喜好捉弄小孩的老師我故意問跟平常差不多的問題、罵跟平常差不多的話，更假裝沒聽到他們關於午睡後的節目安排，很平靜地回到補習班，然後像牧羊犬一般地趕這些因為興奮而迷途的小羊們上樓睡午覺。

小羊兒們醒來後，我才宣布今天是遊戲時間，隨便大家愛玩什麼遊戲就玩什麼遊戲，只要不吵架、不危險、不惹我生氣即可。這個宣告當然博得滿堂彩，比張君雅好辣更辣，於是教室開始充滿尖叫狂奔。當他們興奮玩耍時，我挽起袖子、捲起褲管在大掃除呢，不知過了多久停下來休息時，竟聽見這幾個孩子在玩捉迷藏！有沒有搞錯？不過二層樓裡的三間教室二間廁所，而且沒有可藏身的大櫃子，要躲哪兒啊？原來浴缸也可以躲，但是上面並沒有遮蔽啊！原來椅子底下也可以躲，但是椅子的四隻腳中間是是空的啊！原來門後面是最好的躲藏地點，因為每個人都瘦巴巴的。

後來我開放打掃完的一樓為遊戲區，一面假裝忙碌，一面觀察這些孩子的遊戲：躲在椅子下的變成躲到辦公桌下，但也沒更高明，因為這辦公桌前方沒遮欄；躲在門後的繼續躲在門後，不過這是一扇透明的玻璃門；躲在浴缸的硬是擠進放滿書的書櫃，但露出一隻手在門外頭晃蕩。當鬼的人來了，還一邊唱著改編的歌，例如「綠油精，綠油精，大家愛用綠油精，姐姐、妹妹、哥哥，都愛綠油精！」變成：「劉秉傑，劉秉傑，現在我要來抓你，桌子、椅子、櫃子，我抓到你啦！」被找到的人則演起戲來，在藏身之處呵呵笑著：「你才沒有找到我。」鬼則不當一回事，繼續去找下一個，很迅速地找到所有人後，大家才很高興地一起現身。中場時毛毛辰指著另一座書櫃說：「老師，如果你把放在那一格裡的東西拿出來，我就可以把我自己藏進去。我說：「你講這麼大聲，就算我真的清空給你，你也會被找到啊！」然後所有小孩哄堂大笑：「就是要被找到啊！」原來他們在意的並不是鬼抓不抓得到你，而是能不能把自己塞進一個小空間裡，像魔術師一樣。

這個遊戲他們整整玩了一小時，樂此不疲地輪流當鬼，輪流躲進不同的小地方，也輪流改編不同的歌。我心想：「小孩就是要這樣啊！」

好像我說「有黑板真好」也沒甚麼稀奇的，因為在自家補習班工作的我，三塊黑板可以說都是我的啊！

那麼，我把話改為：「下課後有黑板真好！」非上課時間的黑板可以是留著板書沒擦的，例如下面這張照片：

我也不知道當時站在黑板前在想什麼。不過後來安親班就很少在黑板上畫這麼大的圖來講解，通常都是紙上作業。所以算是封筆之作嗎？

非上課時間的黑板，也可能被我拿來當作發表小園地：

      今天睡完午覺，糙良以極緩慢的速度從椅子上下來、蹲、翻書包、張望、拿出作業簿與聯絡簿、重新坐回椅子上、拿出鉛筆、翻開作業簿、發呆共用了近十分鐘，然後我受不了了，出聲警告：「動作快！不然今天晚上七點你還要來加班！」他才低下頭開始寫作業；不一會兒，換祐弟抬起頭來望著窗外，我發現時他不知道已經出神多久了，正當我要罵人時，他小小聲地說：

「老師，你看外面。」

糙良高興地說：

「對啊！你看電線杆。」

我轉頭，甚麼也沒發現，狐疑地望著二隻小人，祐弟說：

每天的安親班都從接小孩開始。我在操場的這一頭等著，孩子從操場的那一頭奔來，當看清老師又拿著相機不知道在拍什麼時，他們會放慢腳步然後無所事事地在我周圍遊蕩，當然，眼睛是放得雪亮的。任何東西對他們來說都值得一拍，因此總是會出現「老師！你看！這是什麼？好奇怪喔！」 希望自己關注的事物能進到老師的相機裡。（而且對於老師喜歡拍的東西發出「那個值得拍嗎？」的疑惑。）

這一天二年級糙良發現不知名昆蟲一隻，在他的驚呼之下，我拍了這隻當下被我們說成蝴蝶的「無尾鳳斑蛾」（牠另一個比較厲害的名字是「紅腹長翅螢斑蛾」），並且被牠的突然展翅嚇了一跳，所以「紅腹」糊成一團啦。 回家後看照片，老師才注意到那對觸鬚，所以google了「蛾」，仔細比對良久，應該是「紅腹長翅螢斑蛾」沒錯。

其實老師一直想拍倚在欖仁樹下的兔兒菜，終於拍到了。

回到教室後要睡午覺，睡完午覺寫作業、複習學校課程，約莫三點四十五分時可以完成，於是要搬家到二樓等中高年級的哥哥姐姐回來。春天的陽光灑進教室，完全沒有裝扮的簡陋教室看起來也好美。二隻小人做完今日的最後功課，也跟我一起玩相機玩得很開心。

 小時候選班級模範生，永遠都是老師指定，而老師選的模範生，當然第一要件都是成績夠好，因為對老師們來說，成績好的小孩壞不到哪兒去；至於同學們是不是願意以她／他為模範，老師們是不頂在意的。至於全校的模範生呢，總是高年級的班級模範生中的其中一位，怎麼選出來的呢？沒人知道，說不定是各班級任導師在辦公室裡廝殺一番後的結果呢！

我不知道這種模範生模式在台灣持續了多久，但在我補習班學區內的冬山國中這學期的全校模範生是由各班推舉，然後公開全校競選拉票，最後由學生、老師共同投票產生的。我第一次知道這件事其實是因為我的高中同學在冬山國中任教，聽到時覺得這方式真讚，模範生應該是要當學生的模範，而不是老師的模範吧？當然由學生們來選是很恰當的。我知道有老師不贊成這樣的方式，但當下我和高中同學討論的結果是這種方式就算不能選出老師心中的模範，但「公民素養」絕對是只能經由這種方式來培育。

投票前一周我才知道，原來我們補習班的「阿勇仔」是候選人之一，政見發表會過後，補習班的同學們都很high，阿勇的姊姊還high過頭地奮力向沒有投票權的我拉票（老師的答覆是：「如果我有投票權，而妳們通通是候選人的話，我也是會選阿勇啦，所以你不用擔心。」）總之是，投開票當天，我們的「阿勇仔」當選了，根據勇姐的說法：「贏別人很多個『正』喔！」大家在補習班又畫了大黑板祝賀阿勇當選，老師當然得拿出相機，好好記錄這歡樂的一天囉！

 勇姐堅持要畫上愛心

 這樣算是跟生命中很重要的二個女人合照嗎？不過說真的，老師我沒有那麼高啦，應該只到阿勇下巴而已。不過我真想抱怨李小白很不會拍照，就算主角不是我，也不應該把老師的眼睛拍的那麼小，皺紋又那麼多。蘇二姐沒來真可惜。

這一天我帶孩子出門，卻讓他們領著我的眼睛。

當他們大叫：「老師，你看！瓢蟲！」我將陽傘收起交到其中一人手上，拿出相機開始拍照，他們便在我身後打起鬼針草戰爭。我打瓢蟲身上收起目光時，他們正追逐著抓了一尾螯蝦的不知名男童，直到我呼喊：「阿闊！祐弟！」他們才喘吁吁回到我身邊，我睨了一眼那跟著來的男孩，輕聲問：「真的抓到螯蝦了嗎？」一年級祐弟不屑地伸出雙手比著，說：「才這麼小！我都可以抓到比他大的！」然後躍躍欲試。我哈哈大笑，故意潑下一桶冷水，說：「但我可沒說現在要讓你去抓蝦子喔！要回去了。」但這命令一點也不掃興，二人不知藏了多少鬼針草在口袋裡，沿路嘻笑，繼續他們的戰爭。

 春天春天忙生產

當我停下來拍菜脯時，阿闊開始丈二金剛。他一定不知道有很多小朋友不知道菜脯是這樣曬來的呢！

這菜脯曬在拆下來的紗門上，而紗門擺在紅色塑膠椅上。